对特工来说,死亡是一件近在咫尺的事情。任仲远数次执行顶级难度的任务而能全身而退,不仅在于他的身手和智慧,还要归功于他一身精湛的医术。

当初在一次顶级任务中,面对倭国谍报人员的层层追杀,外伤无数五脏受损,全凭他自己接连不断的施针自医,这才活了下来。

他的针灸之术大有来头。那是医学界中传奇一样的人物,一代名医秦洛亲身所授。

两人相识是在一架开往开罗的飞机上,当时医王秦洛远赴非洲推广中医,而任仲远也恰好有任务在身。其时一位漂亮的空姐突然在身旁晕倒,因为是美女嘛,任仲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。医王秦洛就是在这时候站了出来,再一次妙手回春。

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。任仲远自幼体弱多病,对医术自然有深深的渴望。医王秦洛以推广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瑰宝中医之术为己任,在任仲远虚心求教下,自然毫不藏私,将一身所学毫无保留的传给了他。

他的医术和医王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。但是太乙神针的前三针,任仲远可是学全了。再加上后|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.c o m来对各种医书的潜心研究,他的医术放在前世都没多少人比得上,更何况是到了这里。

在前世,能让任仲远打心底感激的人绝对不多。但一代名医秦洛,一定是其中的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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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治这个中年人,任仲远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,毕竟能将这样的高手重伤成这样,远非他能对付的。任仲远再次冒险赌了一把,只要能将这个人成功送到红灯楼,自己一定会得到一些好处。

当然,也不排除中年人卸磨杀驴的可能。但任仲远有信心避免这样的情况。

要放在前世,背一个一百六十斤的大汉跑上几十公里绝对轻而易举。可惜现在的他,一身力道无法使用,与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两样。

谢佳蔓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探路,任仲远在后面累死累活的跟着,要不是特工远胜常人的坚韧心性,他早就支持不住了。

两人像做贼一样折腾了大半夜,这才找到了中年人所说的红灯楼。任仲远找了个还算隐秘的地方,把中年人小心的放下来,气喘吁吁的道:“我去找他说的老六,你先在这里等着。”

“我去吧。”不管任何时候,这个女人好像都不知道乖乖的听话。

“你一个人女人进青楼成什么样子?还没进去就被人家赶出来了。”任仲远皱着眉头道。

“那一起去吧。”谢佳蔓继续道。

“这位兄台需要人在旁边看着,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。”任仲远真想跳起来狠狠的骂她一顿,再也懒得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,快步朝红灯楼走去。

按照心理学的说法,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善念和懂得感恩,这与旁人对他的好成正比,尤其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。从背着中年人一路前行没有休息一下,到他刚才小心翼翼的将这人放在地上,再到谢佳蔓在旁边看护,最后到躲开别人的目光私下找到那个叫老六的人,都是任仲远刻意示好。

他相信中年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之所以这么做,就是为了中年人得到救治后,逐渐降低他万一生出的歹心。

大踏步的走进红灯楼,这时候寻欢的恩客已经很少了,站在门口的鸨母也在一旁打着瞌睡,看到任仲远走进来,处在更年期的老鸨马上精神一振,笑眯眯的迎上去,“公子,您怎么才来?”

“我找人。”任仲远微微一笑,掏出一块中品灵石递给老鸨。花柳之地他前世去过n次,多次的实践后自然有极为丰富的经验。

“您找谁?可是相好的姑娘?”老鸨抓起灵石看了一眼,眼中的笑意更浓了。

“老六。”任仲远不动声色的说着,暗自观察着老鸨的脸色。

“你找他什么事?”老鸨脸色一变,惊讶的看了任仲远一眼。如果不是内部人员,是不可能知道老六这个人的。

“一位国字脸的先生找他,有急事,十万火急的事。”看到老鸨的神色,任仲远心中笃定。

“你随我来。”老鸨带着任仲远走上楼,拐了两个角走进一间偏房,“你等一下。”

两分钟的光景,偏房的门被推开,走进来一个一身黄衣的少女。那少女生的极为好看,雪白的脸庞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,细眉弯弯,笑容浅浅,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,像一汪寒潭水一样清澈灵动。

“你找老六什么事?你说的那个先生在哪里?”少女扫了任仲远一眼,轻声问道。

“他受了重伤,托我到红灯楼找老六,说老六可以救他。”任仲远不厌其烦的解释着,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,他很珍惜。

“我就是老六,快带我去。”少女俏脸一变,毫不避嫌的一把拉起任仲远,一脸急切焦虑。

老六一路上都没放开任仲远的手,紧紧的扣着他的脉门。

这种被别人把小命捏在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。看来老六警惕性很高,只要发现自己骗她,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。

等看到躺在地上的中年人时,老六低呼一声,飞快的将中年人负在背上,不忘回头冷冷的说一句,“你们两个随我来。”

她是拐了几个弯,从后门进入红灯楼的。看到这里,任仲远便知道方才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,要是冒冒失失的背进去,说不定真会被他们灭口。

老六背着中年人飞快的奔上楼去。刚才那个更年期的老鸨,已经走到两人身前,不动声色的挡住前面的路,冷冷的道:“跟我来。”

任仲远轻轻摇头,示意谢佳蔓不要慌张。

这一次老鸨没有上楼,一直带着两人走到后院,也没见她动手,后院天井旁突然出现了一块石板,下面是一个灯光幽暗的地道。

任仲远心头一紧,不动声色的将一柄短刀捏在手中。

“跟我下去。我不会伤害你们,你也别想着动手。”老鸨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意,任仲远还好,谢佳蔓已经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。

这老鸨好像背后长了眼睛,刚才自己摸刀的情景,看来是被她发现了。

两人无奈的跟着走了下去,前行几步后面前豁然开朗,看来这里应该是红灯楼的密室,下面有好几间宽敞的房屋,布置的相当豪华。房间前的过道旁守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青年,看起来也是高手。

“你们就先住在这里,有事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。”老鸨带着他们走到最里面的房间,说完就走了出来,向那两个青年叮嘱道:“看好他们。”

两个青年很有默契,几乎同时点头,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。

“看来那句话说的对,欲求不满的、更年期的、醋味大的三种女人最难惹。”任仲远心中腹诽,想起老鸨那张臭脸,真有扑上去狠狠抽两个大嘴巴的冲动。

这他妈的算个什么事儿?

两个人呆在房内,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都有一种沦为阶下之囚的感觉。

“我们被人关起来了。”谢佳蔓有点害怕,气鼓鼓的道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怎么办?”谢佳蔓问。

“等着吧。”

“我们遇到危险了,早知道就不该救那混蛋。”谢佳蔓自己分析了一番,然后得到了这样的结论。

“应该还没有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谢佳蔓奇怪的问。

“直觉吧。”

“直觉顶个屁用,眼看都被人关在地下密室里了,外面还有两个人守着呢。这些混蛋会杀了我们的。”谢佳蔓再次暴跳如雷,火爆脾气展露无遗,恶狠狠的说着,就差扯开嗓门骂街了。这女人,一遇到自己把控不住的东西,就特别爱激动,一激动,就马上发飙。

“其实和你死在一起,也挺好的,我勉为其难的也能接受了。”任仲远终于微微一笑,用玩笑的口吻说着,一脸平和。

她本来不必要这样担惊受怕的,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。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,她也只是愤怒的骂着别人,却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。想来在她的心里,就算是和自己死在一起,也是好的吧。

所以任仲远又一次感动了,说下了这句以后可能会让他追悔莫及的话。没办法,人一感动,就容易头脑发热。头脑一发热,就容易乱说话。一乱说话,就容易惹来麻烦。